符城尘

人物设定：猫咪凯X店长源

其它：我把你当梦幻小宠物你竟然想当我男朋友

00.

——争了。

——宠了吗？

——没有。

01.

王源是一家中餐厅的老板，店里除了会汪汪汪叫的温驯犬种，就只有一只会嘎嘎嘎笑的鹦鹉。

店面旁边是一方小花圃，王源偶尔会浇浇水，不过最近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蓝玛瑙的眼珠仿佛万点碎光洒落在浩瀚星空里，小尖塔似的耳朵支楞在细腻柔滑的绒毛里，它慵懒地眯了眯眼，自然而然发出一声。

喵。

于是王源和它对视了一秒，十分平淡地转身回了店里。

第二次见面，小黑猫躺在草皮上晒太阳，毛绒绒的肚皮叽里咕噜地响，两只爪子抱着一朵小白花窸窸窣窣地啃咬，王源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回店里端了一盆温牛奶出来，放在离自己十万八千米远的一角。

小黑猫的蓝眼珠骨碌碌扫过王源，把怀里的小白花用两只小爪子递给王源，喵喵叫了两声。

尽管王源知道小黑猫的意思，还是控制不住该死的求生欲，一步也不愿靠近。小黑猫歪着脑袋想了想，把小白花放在离王源近的花圃瓷砖边上，才往反方向走去，伸出粉舌头舔牛奶。

王源哭笑不得地捻起这个小礼物，最终还是把那朵啃得稀巴烂的小白花插进了柜台的花瓶里。

小黑猫来得并不频繁，似乎是只志在四海的旅行猫，隔三差五给王源叼回明信片当手信。随着王源喂食的次数递增，礼物也越来越精致，从一根波板糖到一串钥匙扣，甚至前一次还带回了一盒小饼干。

每次问它怎么弄到的，小黑猫就无辜地盯着他，挠挠脑袋挠挠耳朵，装傻充愣。

一开始明信片还能塞门缝里，后来礼物体积大了，塞不进去了，小黑猫只好干巴巴地蹲在店门等营业。

有时候一等就是一个晚上，王源第二天见着了都觉得过意不去，回头就订购了一个西藏大火腿的宠物窝摆在店门口，还做了个小吊篮挂着，不高，刚好能让小黑猫够着放礼物。

这次小黑猫消失的时间过了快两个星期，王源担心它突然回来没有东西吃，就时常在小花圃里放点磨牙饼干、混合粮之类的，不知怎么引来了一只街区的大佬野猫，凶神恶煞地抢粮打劫，冲着王源的手背就要挠。

王源是怕猫的，小时候被猫爪子挠过，挨了一针，留下来阴影。

是以王源虽然看似和小黑猫处得相安无事，却也不十分亲热。这会看见野猫伸爪子，王源正盘算待会是应该带着他的金刚公主萨摩耶还是芭比凶棍泰迪来复仇时，一团黑影急冲冲扑过来，和野猫扭打在了一块。

野猫灰溜溜跑了，小黑猫昂首挺胸地立着，好不威风。它似乎还不解气，又冲那个方向恶狠狠吼了几声，实在是奶声奶气，又真的凶，所以还有点好笑。

王源撇着嘴角憋笑，才后知后觉发现一件事。

他这是被一只猫英雄救美了？！

小黑猫一向干净柔顺的皮毛变得像黑泥地里丛生的杂草，惨兮兮的。

王源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轻轻摁了摁它梗着的小脑袋。

02.

王俊凯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宠物店。

没错，小黑猫是有名字的，只是它没办法说出来。

王俊凯原本以为王源对它称得上宠爱，直到“进宫”后才发现，它是处在食物链底端的那一只。

王源会抱着他的小公举萨摩耶亲亲，虽然王俊凯觉得亲了一嘴毛有什么好开心的；王源会乐此不疲地跟他的小可爱嘟嘟扔球捡球，虽然王俊凯也不是很想玩这种幼稚的游戏；王源会强势宠爱地非要把隔壁甜品店的柴犬大虫搂进怀里，虽然王俊凯投怀送抱的事没少干也就被拒绝了六十六次而已。

所谓感情有先来后到，它一只晚来一步的猫比不得陪伴王源多年的小伙伴也是情有可原。王俊凯形单影只地侧躺在柜台上，托着方下巴看不远处的抱作一团的一人两狗，心里凉凉。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事实证明，感情并不是用时间衡量的，尤其是王源的感情，完全是按种族划分得来。

饭后，王源带着两只心腹遛弯，王俊凯懒洋洋地跟在后面自己遛自己。王俊凯刚停下挠了挠发痒的耳尖，蓦然听见一声软乎乎的呼唤——“小宝贝”。要不是视力太好，发现看见王源注意力压根不在自己身上，王俊凯差点就要像一只小羊一样撒蹄子飞奔过去。

王源半弯着腰，逗着路边两只小奶狗，温言轻语地说“好乖，真可爱，哥哥喜欢你”，甜蜜得要命，对自己就是钢铁三连“不、别过来、远离我”，冷酷更无情。

那头王源还在一口一个“小宝贝”的叫，圆润的杏眼闪烁着愉悦的光亮，唇角弯着时脸颊就鼓鼓的，好不可爱。王俊凯心里嗤笑一声，想，你才是个小宝贝。

痛定思痛，王俊凯一改浪子之心，旅游也不去了，花草也不捻了，专门家里蹲，逮准时机就往王源身上扑。直到有一次王俊凯在冰箱上睡觉，它估计王源该做饭了就想着让出地盘以免他不敢进来，便打算跳上门框来个完美落地，结果脚一滑直挺挺地砸到了刚进门的王源头上，吓得王源直接把它扔进了锅里。

从此王俊凯被约法三章，过上了忍辱负重的生活。

“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以及“不要靠近我”，王源如是说。

久而久之，王俊凯也接受了不得宠的现实。反正它在王源心里也就比狗差了一点点，王俊凯这么安慰自己。

第二天王俊凯的猫脸就被啪啪打方了。

别人不知从哪送了王源一只小香猪，小香猪四仰八叉地窝在沙发上哼哼哧哧。王俊凯掀开眼皮瞥了眼，随即用鼻子哼了一声，慢悠悠地在沙发背上踱步，以衬托自己的仪态端方。

王源直接无视了它，抱起小香猪。

王俊凯震惊地发现王源竟然连一只猪都要“叔叔抱”“叔叔帮你洗澡”“你以后就是叔叔的掌上明珠”温柔哄着，它一只盘顺条靓腿特长的猫，从来没享受过走路靠抱、吃饭靠喂、睡觉靠哄的美事，澡都是它趁王源睡着了自己偷偷拧开水龙头洗的，冷冷的水在脸上胡乱的拍，掉在洗手池里的猫毛都得收拾一干二净。

更过分的是，王源随后把小香猪的男朋友也接了过来，成天秀恩爱虐猫。

可能王源想谈恋爱了，所以才莫名喜欢这对情侣猪。

嗯，一定是这样。王俊凯很懂地点了点头。

毕竟，它也想谈恋爱了。

第三天王俊凯的一颗少猫心碎了一地。

王源早上去农场买牛奶，捎回来了一只小黄鸡，把它装在自己连衣帽里捧着，爱不释手的。不仅一脸慈祥地说“爸爸给喂水喝”，还煞费苦心地取爱称，什么王者之鸡、游戏鸡、跳楼鸡。它王·吃鸡独秀·俊凯，就只能成天被王源“喂”啊“你”的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王俊凯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它身上，愁得脑门大把大把地掉毛。

尽管王俊凯真的不想被王源满嘴“哥哥”、“叔叔”、“爸爸”的占便宜。

但宠，还是要争的。

比如现在，王源正叼着一块薄饼干，漂亮的唇角翘着，眼睛也在笑，宠爱万分地要喂他的小公主萨摩。王俊凯当即醋意横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上去，不仅磕碎了饼干，还黏了王源一嘴猫毛。

然后王俊凯的约法三章又被附加了一个家规第十条。

——不准争宠。

03.

九月将近中旬，掐爪一算自己生日要到了，王俊凯对着台历若有所思。它从离家开始就没有正儿八经地过过生日，热闹散了，竟然找不到一个人同他分享吹灭蜡烛、陷入黑暗、灯光亮起满心欢喜的片刻。

要不就做碗牛肉丸番茄汤长寿面吧，和王源一起过，它想。

一场说走就走的打工男孩之旅开启，王俊凯特意给王源留了张纸条，以免王源以为自己远走他乡，回来后宫已无它一席之地。

一周之后，王俊凯还没回来。养久了，王源已然忘却它的斑斑劣迹，把它当成养尊处优的梦幻小宠物了。这会寻不到猫，急得天天上火。

实话说，刚看见王俊凯的纸条，王源是大吃一惊的。

满纸都是红蜡笔歪歪扭扭的划痕，组成中间几个大字，写着：“我一定会回来的”，一眼看过去触目惊心，害得王源还以为自家餐厅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怎么的。

王源凭借优越的灵魂创作将王俊凯的大头像贴满了附近六个街区，依然杳无音讯。

王源突然有点愧疚，他这么多宠物，也只有王俊凯是跟他来中餐厅的。虽然是王俊凯自己死皮赖脸溜来的。潜移默化中他已经习惯了王俊凯的陪伴，习惯算账时偶尔看一眼柜台上酣睡的王俊凯，习惯收拾餐桌时回头望会乖乖迎宾送客的王俊凯，习惯打烊时远远跟王俊凯说句回家了。

无论是夜路里藏在灯影中的眼睛，还是晴天透过橱窗落进微光的眼睛，每次与王俊凯对视，那双眼睛就像要诉说什么，急切、又满含情绪，但他始终没能鼓起勇气去倾听。

王源心都沉下去了。

天色混沌，就在王源将店门的牌子翻到close时，一道熟悉的小黑影闯进了眼角的余光。

小黑猫拖着夜色的尾巴，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黑亮的皮毛黯淡无光，乱得四叉八乱，它一看见王源立马惊喜又委屈地喵喵叫起来。

久积的阴影也抵挡不住非要闯进心房的牛奶白日光。

王源不等王俊凯过来，主动迎了上去。微微颤抖的手指抚上了它的背，又用手心轻柔地托起它搂进了怀里，有些心疼地亲了亲它脏兮兮的额头。

王俊凯一下愣住了，受宠若惊地抖动几下猫耳朵，才得寸进尺地偎在王源怀里嘤嘤嘤。

王俊凯也是真委屈，它王俊凯活了十八年，头一次遇上打黑工的！

以往它给王源捎回的礼物，都是它路过每一个旅游胜地时，勤勤勉勉在当地特产店打工等价交易换来的。它外貌出众，模样可爱，又有灵性，招财聚宝的手段一流，虏获了大把游客冲动消费的芳心。

是以不谙世事凶险的王俊凯，为了一块牛肉给一家肉店当招财猫打工，在准备钱货两讫拍拍屁股跑路时，被无良商家扣下了，势有长期圈养的意思。

这可把王俊凯吓坏了，无奈项圈扼住了它反抗的喉咙。等它学会用猫爪子解项圈，又是一周过去了。

不过因祸得福，王俊凯现在日子过得美滋滋的，王源不仅给它洗澡，给它喂小鱼干，还会用柔软的毛毯裹着它，把它拥在暖烘烘的怀抱里温柔哄着。

看来走路靠抱、吃饭靠喂、睡觉靠哄、和王源谈恋爱的行程指日可待。

跟王源在一起久了，发现他是个很容易逗乐的人，爱吃东西但有点挑食，像小孩儿一样喜欢圆的东西。王俊凯想吸引王源目光的时候，就假模假样地抱着团毛球扒拉几脚，王源就会饶有兴趣地过来跟它抢球，一会高一会低地逗它。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逗在谁。王俊凯懒洋洋地想着，长腿很给面子地在空中左晃一下右晃一下。

自从发现王俊凯会写字，王源越发喜欢和它交流，才知道王俊凯为了一餐牛肉丸番茄汤出卖了色相，还被倒坑一把。

王源哭笑不得地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欣赏这位中华小猫厨的技艺。

王俊凯对着一盆比自己还大的牛肉使出了连环喵喵拳，王源五分钟后洗完番茄过来，发现牛肉形状纹丝不动，偶有几根猫毛支楞在上面。王俊凯和王源一度十分尴尬地对视，最后王源咽了咽口水，说，要不我给你做碗流黄煎蛋长寿面吧。

面还没下锅，天说变就变。

俗话说，上帝在突然下暴雨的时候，不仅不会递把伞，还会断房梁，还会漏水，还会停电。

王俊凯夜视能力好，带着王源关了火，收起易碎物品。奈何视力再好，也看不见脚边一小摊辣椒油，王俊凯不负众望地踩上去，脚滑了。

扑通一声，地面上的积水砸出一片小水花。王源抹黑找到位置，慌忙从水中捞起王俊凯，说：“地上有插座，我怕漏电，我们先回家。”

王俊凯心有余悸地搂着王源的脖子发抖，听了王源的话赶紧抗议。

“喵喵喵！”（面放到明天就坨了没有弹性了！）

虽然王源没听懂，最后他还是一手抱着王俊凯，一手端着盆面团回家的。

长寿面在碎花瓷碗中热乎乎的，猫舌头怕烫，王源夹起一根吹了吹才放在王俊凯面前的小鱼碟里。两只狗、两只猪和一只鸡围在桌子下，王源也给它们装了些。

王俊凯看了看底下闹哄哄的“情敌们”，又看了看对面眉眼弯弯的王源，突然有些鼻酸。它抬起小爪子合十，闭眼。

许愿不一定要在蛋糕上的蜡烛燃尽前，也可以是最想拥有愿望的这瞬间。

“王俊凯，生日快乐。”王源的声音像薄荷味的夏风，清凉甜润。他的杏眼很大，笑起来一对卧蚕十分明显。

王俊凯静静看了会，凑上前，亲了亲王源抿着笑意的唇瓣。

04.

当晚王俊凯是和王源一起睡的。

王俊凯嗅了嗅王源的脖子，黑夜不染睡意的眼睛尤为清亮。王源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像暖烘烘的被子一样包裹自己，让王俊凯不由偷偷亲了几口他的脸颊。

相比王俊凯的春心萌动，王源就比较郁卒了。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梦的中心始终离不开一个人。他的面容既清晰又模糊，清晰到王源可以用目光一笔一划描摹过旖旎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浅色的嘴唇、少年不过分明显的喉结，最后落入他热忱的目光里。模糊却是光亮侵入眼皮时，无法叫住的身影和消失在记忆里的轮廓。

一连几夜，王源都循环做着同一个梦，喊不出名字、认不出身份，弄得王源心底烦躁。他扭过头，恰好对上王俊凯无辜懵懂的视线。王源鬼使神差意识到，自从和王俊凯睡在同一张床上，便天天“噩梦”缠身。

于是窝在枕头边准备入睡的王俊凯，猫脸懵逼地被拎了出去。

王源终于安安稳稳地睡了个无梦的大半夜晚，快到后半夜时，王源又来到那片白茫茫的空间，即使遥远也能感觉到那人的笑容在朦胧的日光里温柔又纯粹，王源不由自主迈开脚步，还没来得及看清，便被拥进了一个怀抱。清沉的声音像暖风拂过耳畔，他说。

“王源，我喜欢你。”

王源猛然惊醒，果不其然看见王俊凯不知什么时候偷溜上了床，趴在自己胸口睡得心安。

王源揉了揉眉心，把王俊凯搂进手臂里，也不知道梦，会不会继续。

十一月初始，是王源的生日。王俊凯成天忧思重重，长吁短叹。

放在以前，天鹅蛋糕、EU卫衣、卡地亚手镯什么惊喜不能送，偏偏它现在一穷二黑，况且这猫脸再标致，长得没个人模人样，全都扯谈！

王俊凯在西藏大火腿睡垫上翻了个身，瞥见电视屏幕里漫天盛开的绚烂烟火——王源出门前放的电影接近尾声。王俊凯以前就对《你的名字》情有独钟，王源想留它乖乖看家的时候就开着电视放电影，王俊凯能不闹不吵看一个上午。

烟火，它觉得是属于恋爱的。

秋末的空气一天比一天寒凉，王俊凯时常觉得晕眩交织，有种临近冬眠的昏沉感。王源生日的前夜，干燥的空气如同清浅的月光般安静，床角塌陷的一方小黑影突然痉挛起来。

王俊凯生生从梦境中被拽扯回现实，意识仿佛一节失控的车厢蛮横地冲出固定轨道，它只能在铺天盖地的窒息感中艰难地汲取生命力。

整个过程迅速而恐怖，王俊凯蜷缩成一团慢慢止住颤抖。所有感官渐渐恢复后，王俊凯动了动身体，看向还在熟睡中王源，眼珠里掺杂着月色的水光一闪而过。它抬起头亲了亲他的嘴唇。

“生日快乐。”

梦里很轻很远的一声。王源无意识翻了个身，脑袋挨上王俊凯。

夜风瑟冷，王源裹着厚棉衣，拎着一大袋烟花棒、烟花筒来到天台。王俊凯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兴奋。

王源点亮一支烟花棒，蹲在地上，和王俊凯一起静静看它燃烧殆尽，然后点亮第二根、第三根。

王俊凯想拿，被王源顺了顺脑袋，开玩笑说：“小心把你的毛烧焦。”

王俊凯本性倔，王源拗不过它，给了它一根。王俊凯叼着烟花棒，身子紧紧挨着王源，等待着两根星火飞舞的烟花棒同时谢幕。

王源买的烟花筒很大，因为王俊凯强烈要求。点燃时发出了很大的一声“嘭”，巨响携杂着斑斓色彩直蹿天际。

王俊凯被王源抱着，仰头看了会烟花，便侧头看向王源。杏眼在夜色里像星空的幕布，万千星河在其中，璀璨花火在其中，明亮爱恋在其中。

王俊凯呼吸一滞，心脏蓦地传来一阵刺痛，血液仿佛从四肢百骸回流。等视网膜再次能接受到光亮时，王俊凯看到了自己半透明的手。

王俊凯诧异地抬头，只见王源面色微动，似乎意外不已又似乎早有预料。

王源把眨眼的频率放到最缓，一瞬不动地盯着王俊凯，柔声问：“怎么回事？”

“车祸，连夜赶活动，路灯太暗了。”王俊凯低垂下睫毛，轻声说。

“那你……”

“我不知道，可能在病床上，可能……”

“多久了？”

“三年？前面的日子我自己逛了一些曾经想去不能去的地方，自由些也挺好。后来，就遇见了你。”

“你倒乐观。”王源扯了扯嘴角，露出个不怎么真实的笑容。

王俊凯皱了皱眉，想伸出手拉住王源，却发现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失。倒计时的沙漏已经漏到底。

“你要走了吗？”王源问。

“王源。我喜欢你。”王俊凯答。

呼吸沉默如谜，再开口时，声音回响在同一个时空。

“你会去见我吗？”

“你会来找我吗？”

“我会来见你的。”王俊凯说。

“我会去找你的。”王源说。

最后一束烟花沉寂在冷风的低吟里，王源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因为他开始拥有了另一个梦。

05.

春日像块甜蛋糕，被温煦的阳光切成一块块的白影。

王源起得早，买了两束小白花插在餐桌上，换上干净的碎花桌垫。店里柜台上放着一本摊开的地图书，上面满是蓝色水笔画的叉。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随即传来几声喵叫的铃声，是王源觉得王俊凯撒娇的声音特别好笑偷偷录的。

“喂？你好。”

“录综艺？”

“不好意思，店不出租。”

“指定？”

“哪个明星？”

“喵。”

王源愣了下，转过头。

那人露着小虎牙的笑容明晃晃撞进眼底。他坐在椅背上，好以整暇地望着这边，不知道看戏看了多久。

王俊凯站起来，身骨比王源记忆里的更高，眉目的轮廓也更精致，嗓音低低的，不似以前那般飘忽，带着令人心安的重量。

“番茄汤牛肉丸，想吃吗？”

王源眨了眨眼，扬起唇角笑开，对着话筒用两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答复。

“嗯，我答应了。”

—END—

→哥哥生日快乐啦，所以要甜蜜呀